一朝穿成不受宠的庶女。

我嫁了个植物人三王爷,想着躺平过完这辈子。

大婚当日,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夫君,忽然睁开了眼睛:“夫人,该洞房了。”

我:“我知道你很急,但你先别急。”

1、

我穿越了,穿到了嫁人的前夕。

就目前的情况来看,我应该是安孝侯府不受宠的庶女,为了制衡我父亲的势力,当今圣上让我嫁给了三王爷。

本应该是嫡女姐姐嫁进王府的,可她一哭二闹三上吊,父亲疼她,最终坐上花轿的人换成了我。

因为相传三王爷顾行之翩翩公子,俊美无双,却是个活死人。

皇上一方面想给我家压力,另一方面,是想让我冲个喜。

外界传言沸沸扬扬,但我不在乎,因为我只想当条咸鱼。

我的侍女小桃哭得稀里哗啦:“小姐,委屈您了。”

我摇头:“不委屈。”

升官发财死老公,对我这个社畜来说,真的是人间爽事!

拜堂当日,因顾行之确实没法到场,总不能把他抬上来和我拜堂,场面未免太过惊悚。

折中之计,王府让我和一只大公鸡拜堂,端茶敬酒,我累得半死。

很喜欢结婚,有种棺材板被掀开的错觉。

好不容易到了新婚房内,我吃了整整三个枣糕才缓过神来。

红纱斗帐,四角香袋,烛火轻摇。

我终于有时间管管我的夫君了。

掀开了床帐,我倒吸一口凉气。

床上躺着的三王爷,简直天人之姿!

青丝稍挽,大红喜服衬得他脸色更加冷白,五官深邃,眼角下有一颗泪痣。

紧闭双眼,唇色浅淡,我见犹怜。

我握拳:赚了!

此般想着,我坐在床边,轻轻握住了他的手:“从此以后,你就是睡美人,我就是你,你的……”

想来想去,小矮人不太好听。

于是我义正辞严:“我就是你的妈,会给你无微不至的关怀!”

刚说完,我那柔弱生活不能自理的夫君,睁开了眼睛。

2、

我和顾行之互换身体了。

红烛摇晃,我和他大眼瞪小眼,彼此眼中都颇有几分诧异。

顾行之顶着我的身子,微微挑眉:“夫人给我施了妖术?”

我辩解:“王爷明鉴,我不是我没有!”

因为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!

也许是我眼中清澈的愚蠢太明显,顾行之眯起眼眸:“你不知道?”

我终于艰难地晃了晃手:“真不知道。”

大活人都能穿越,这种情况有什么奇怪的。

我只用了一分钟,就坦然地接受了这一切。

如果可以的话,我甚至想一直都待在顾行之的身体里,反正这辈子躺着就行。

刚回答完他的问题,我们又莫名其妙地换了回来。

整个过程不超过一分钟。

顾行之在我迷茫的视线中,缓缓坐起了身。

桃花眼四周带着红晕,许是刚醒来,有种朦胧的醉意。

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但对于此等医学奇迹,我只能单走一个六。

我往后退了两步:“夫君是人是*?”

他伸出手:“自然是人。”

我犹豫着,握住了他的手。

但忽然发觉,自己这样有点像狗狗在讨好主人,立马松开了。

不过只凭借那短短的几秒,我确确实实感受到他身上的温度,在被子里捂得太久,确实温热。

“是人就行。”我重新爬上了床,掀开被子,躺在他身边,“那我们睡觉吧。”

如此直白的话,倒是让顾行之噎了一下,他黑眸流转微光:“夫人急着洞房?”

我拉上了被子:“我真的很困。”

我说睡觉,那是真的物理入睡。

今日拜堂,不知谁的米茶撒了,那只大公鸡“噌”一下就飞起来了。

那大公鸡战斗力恐怖如斯,堂上鸡飞狗跳,折腾了半天。

他垂眸看我:“难道你就不想知道,为何我会醒来?为何我们会互换身体?”

“我不好奇。”我闭上眼睛,“真的。”

顾行之低低笑了一声,嗓音沉沉入耳:“琬琬同其他人都不太一样。”

我挠了挠脸:“知道的越多,死得越快。”

就好比我根本没和他自我介绍,但他知道我的小名。

不知道无心泄露,还是在借机敲打我,应该是后者。

3、

翌日,王爷醒来的消息,传遍了整个京城。

王府向来管教严格,下人从不敢多嘴,但昏迷了三年的王爷睁眼这件事情是在太离谱,如今连后厨大婶们也忍不住谈论。

等我起来的时候,传闻已经轰轰烈烈到脱离现实。

有人说亡国之女利用狐媚邪术,吸了王爷阳气,给他短暂生命。

更有甚者,说我“半夜九条狐狸尾巴冲天而起,在院子内笑得妖冶万分,仆人来一个死一个”。

我听着小桃来报,笑得有些喘不上气:“好能编。”

正说着,顾行之被他的侍从江川推了进来。

他已经坐上了木制的轮椅,只是脸色一如既往苍白,唇色泛着浅淡的粉。

小桃收了笑容,像是见了什么**,急急忙忙低头退了出去。

我站起身,给他行了个礼:“王爷,您如今醒来,真是可喜可贺。”

呜呜,死老公的好事没了。

顾行之轻叩了一下轮椅,漫不经心:“琬琬似乎看起来没有多高兴。”

我立刻表决心:“不不不,我自然是心生欢喜的。”

说着,还配合地笑了起来。

他勾唇,伸手唤我过去:“皇上召见我。”

我乖巧温顺地蹲下身,抬头仰视他:“好的,我现在就梳妆打扮。”

顾行之伸手,轻轻把我的头发别到耳后:“你应该知道怎么说。”

我拿出了当老板舔狗的架势:“自然知道,我是王爷的狗腿子!”

换身体这件事先不说。

顾行之能醒来,用十二指肠想一下也知道,绝对不是因为我,最多把我拿来当个幌子罢了。

很可能,他早就醒来了,只是不便放出消息。

好烦,为什么穿越了也要玩办公室勾心斗角。

4、

车夫候在王府外,我被扶上车的时候,顾行之已经入座,一手撑着额头,闭目养神。

他身上飘散着一股药香,听见动静,缓缓掀开了眼皮,神色倦怠:“夫人昨夜睡得不错,还打呼噜了。”

我向来睡眠质量极佳,闻言,低头羞涩一笑:“王府的床很软。”

顾行之眉梢微挑:“就连我和你再次互换身体,你也没察觉。”

“啊?”

我仔细搜索了一下回忆,真没什么感觉。

他看出我的疑惑,缓声道:“不管换到哪具身体,你都在睡觉。”

语气中,多多少少还有些无奈。

我好奇:“你是怎么换的?”

第一次互换身体的时候,我稀里糊涂,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。

顾行之伸出了手:“我试着摸了一下你的脸。”

“所以我们只要摸摸脸就能换?”

我很无语,这条件也太草率了!

他颔首:“但每次应该有次数限制,昨夜我们换了两次,余下时间就换不了了,并且每次时长似乎不同。”

我惊叹才短短一个晚上,他就总结出了规律。

真诚夸赞:“王爷真聪明。”

他勾唇:“既然王妃也不知道我们为何会互换,那就暂且当这是个秘密吧。”

因为要说此等逆天机密,顾行之压低声音,俯身靠近。

他那张矜贵不已的脸,在眼前放大。

我为色所迷,伸手摸了一下。

5、

皇宫很大,但和我无关。

我坐在轮椅上,享受着顾行之推我的乐趣,转头压低声音安慰:“没事,就当提前给你做复健训练了。”

顾行之顶着我的身子,眼无波澜:“真是谢谢夫人。”

旁人见我们咬耳朵,都夸上一句“甜蜜蜜啊”。

不知不觉,已经到了寝宫,李公公进门通报:“三王爷和三王妃来了。”

片刻后,门被打开。

皇上穿着龙袍,面上和善,眼中却未见得几分笑意:“二弟,快让朕瞧瞧,你昏迷三年,终于醒了。”

我扯着嘴角笑了一下,坐在轮椅上:“多谢兄长关怀,只是如今我的身子算不得好,太医说我这辈子怕是都无法起身了。”

皇上眼中有挥散不去的阴翳,一闪而过:“朕定当为你寻找名医神药,治好你的腿!”

我对上他的眼睛,摇头:“不必了,臣弟昏迷许久,身子虚弱,还是想要修养一段时间。”

说到最后,才看见皇上眼中的猜忌少了几分,转头看向顾行之。

他打量了一下我的脸:“看来是冲喜有了效果,既然你已经当了王妃,日后要好好照顾二弟。”

我安静地扮演着顾行之,坐在轮椅上一言不发。

毕竟刚演完戏,歇会。

谁曾想生活就是这么离谱。

我和顾行之,又换回来了!

我跪在地上,微叹一口气:“是。”

一个人打两份工,生产队的驴都不敢这么使唤!

天地良心在哪里,劳动仲裁在哪里啊!

6、

回王府的马车上,我老老实实坐在边上,和顾行之保持一定的距离,慢悠悠剥橘子。

顾行之视线落在我脸上,问我:“你为何知道,要如何应答皇上的问题?”

我塞一瓣进嘴里,酸得脸都皱了:“我觉得我只是很懒,但应该不傻,您觉得呢?”

一看皇上那眼神,就知道是在防备着三王爷。

我自然要显得心如死灰,不争不抢的。

顾行之轻笑:“确实不傻。”

“换我问了。”我把橘子全塞进嘴里,眼睛都抽搐了,“王爷您到底为何长睡不醒的?”

顾行之嗓音微冷:“上一个这么问本王的,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。”

我又拿了个橘子:“你都长睡不醒了,谁来问你啊,少诓我。”

这三王爷,怎么把人当白痴耍。

顾行之盯着我的手,按下了我的手腕:“别剥了,回府让人给你买甜的。”

“哦,”我放下橘子,“所以到底怎么回事?”

虽然我很想当条咸鱼,但从今天入皇宫来看,事态好像远没有我想象得这么简单。

就算要躺平,也要掌握一些信息,起码枕边人一手资料我必须要知道点。

顾行之沉默片刻,才缓缓开口:“当年我带兵打仗,平定叛乱,受伤之后身子每况愈下,终有一日长睡不醒。”

说得很简略,但我能感受出来,他应该经历了很多的磨难。

莫不是就连这昏迷不醒,也可能是被算计的。

“唉,”我长叹一口气,“没事,带薪休假,你不亏的。”

顾行之眼眸弯起:“王妃,你很有趣。”

我谦虚:“一般有趣。”

当初,带我进职场的前辈告诉我,自己摔地上也不能让领导的话掉地上。

况且,这位王爷可远没有表面看上去这么温和好说话。

既然决定了要抱住王爷的大腿,我得懂事。

7、

中秋当日,我睡到日上三竿。

小桃在旁边十分无奈:“小姐您再不起来,可就赶不上诗会了。”

我睡意正浓:“那就不去了。”

“夫人不想去,那便不去了。”

低沉男声从我背后传来。

我立刻清醒归来,掀开被子:“当然要去的。”

笑话,今日的诗会可是顾行之醒来之后第一次在众人眼前亮相,我怎敢造次。

他勾唇笑着:“那就辛苦琬琬了。”

我睡眼朦胧,洗漱完被按在了梳妆台前,穿金戴银,头上还插着珠钗。

一摇头满脑子叮叮当当,好像那个风铃成了精。

诗会现场也没什么意思,就一群家世显赫的男女围坐在一起,吟诗作对,伤春感秋,好不酸涩。

我推着顾行之进场的时候,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我们的身上。

一是因为顾行之一朝醒来,却闭门不出,谁也不见。

二是因为他在还未昏迷之前,确确实实是名动京城的天潢贵胄,俊美无双,战功赫赫。

其余人看那么几眼就算了,等我们落了座,我才发现有个长相娇俏的女子,气呼呼看着我和顾行之。

我当即就反应过来了,附在顾行之耳畔:“这是哪家的,如此心悦你?”

那眼神,都快把我盯穿一个洞了。

顾行之看都没看她一眼:“平宁郡主。”

我恍然大悟:“你个勾人的小妖精。”

“嗯?”

顾行之显然没听懂。

我狗腿地解释:“夸你好看。”

他垂眸:“琬琬也好看。”

正说着,平宁郡主站起身,目光炯炯。

我心底激动,来了来了,她要当场告白了!

没想到,她眸光一转:“听闻王爷娶了安孝侯府的庶女,不知王妃的才学如何?”

刻意强调了“庶女”二字。

我:“?”

不是,你喜欢王爷,为难我干什么?

见我沉默,平宁郡主更加嚣张:“要不然,让王妃出一句诗,若是无人能对出,便可以说明王妃的才学斐然。”

我眨了眨眼睛:“可是,我本就无才啊。”

“你!”

平宁郡主怕是从未见过我这种摆烂的人才,一时噎住无言。

顾行之眼中带着沉静的笑意:“王妃本就无心于此,她今日只是陪我来而已。”

语气很平静,却带着几分不容置喙的威严。

我有些惊讶,顾行之这是在护着我吗?

他躺了三年,周身肃杀气势,还未消散殆尽。

平宁郡主揪着衣角,心有不甘地坐下了。

8、

我抿了一口茶,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。

偏偏,有些不长眼的,非要窃窃私语,还不收敛音量。

我听见有世家公子嘲讽道:“果然是废物配废物,当年顾行之权势滔天,如今虎落平阳,真是可笑。”

呵。

骂顾行之可以,骂我不行。

我放下茶杯,站起身:“那我就勉为其难,出一句吧。”

顾行之侧眸看向我,桃花眼尾微微上扬,看不出什么情绪。

我气定神闲:“天王盖地虎。”

顿时,全场一片死寂。

平宁郡主愣住:“这,这是什么东西?”

我就知道,根本没人听过这玩意。

正当我准备深藏功与名的时候,人群中有人颤颤悠悠开了腔:“小……小鸡炖蘑菇?”

我顿时震惊了,出了下一句:“富强民主?”

“文明和谐。”

一位翩翩公子站起身,眼含热泪。

我不受控制,一步步走向他:“爱你孤身走暗巷!”

“爱你不跪的模样!”那人对答如流。

擦,老乡!

我红了眼眶:“知己,知己!”

“高山流水,难觅知音!”那人自我介绍,“我是宁国公府的陈安源。”

我简直要哭了,穿来十多天,第一次找到组织:“我是安孝侯府谢琬,兄台,日后定要聚一聚!”

要不是顾着大家都还在这里,我简直要扑上去抱住他了。

回到顾行之身边的时候,我还难掩激动,一转头就看见我那亲亲夫君脸色铁青。

我顿时紧张起来:“你怎么了,是不舒服吗?”

扫了一眼四周,这场子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挑的,四面漏风。

他身子本就弱,怎么能受这种苦!

我叫人拿了毯子,盖在了他的腿上,搓了搓手,用掌心的温度覆盖在那双冰冷的腿上。

顾行之握住了我的手,语气温和:“没有。”

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,但我隐约感觉到,他似乎有些不高兴。

9、

从诗会回来那天开始,顾行之就一直在书房,连晚上都不曾回来过。

我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,但总觉得,是时候该去舔一舔夫君了。

让小桃问了江川,说王爷如今在花园中。

我提起裙子就出了门。

临走前,小桃拉住我,有些害怕:“小姐,我们真的要去找王爷吗?怎么我觉得我的右眼一直在跳?”

左眼跳财,右眼跳灾。

我思索片刻,语气真挚:“可能是面肌痉挛,热敷就行。”

“啊?”

小桃一头雾水。

等我到了花园的时候,一支长箭呼啸而至,从我的耳侧擦过,就差一步,那箭就要到我的脑袋上了。

“哪个刁民要暗杀我!”

我慌乱转头,看见了眼中带笑的顾行之,他坐在轮椅上,手中拿着镶了金的弓箭,慢条斯理抬眸看我。

我当即就换了一副嘴脸:“王爷好准头!”

顾行之勾勾手指,让我过去。

我从善如流,到了他身边:“王爷,您——”

还未说完,就被他拉着手腕,坐在了他的大腿上。

第一次同异性如此亲昵,我如受惊的弹簧,一蹦三尺高,急匆匆往后退。

“王妃如此嫌弃本王?”

顾行之眼神微沉。

我急忙摇头:“我最近吃胖了好几斤,怕把王爷的腿压坏了。”

其他不说,王府的吃食比我在家的时候好多了。

顾行之唇角弧度扬起,眼底却无温:“琬琬果然还是对我的腿心存芥蒂,说到底,你也不是自愿嫁给我的。”

他说这话的时候,不疾不徐,一派光风霁月。

我回过神来,这是领导在试探下属忠诚度呢!

立刻回应:“王爷,您放心,我既嫁了你,生是你的人,死是你的*!”

王府能护着我,王爷是我的长期饭票。

这等好事,我怎么能轻易放过!

我的表情实在太过坚毅,仿佛立刻就要上阵杀敌,顾行之薄唇微翘,慢条斯理地放下弓箭,对我伸出手:“是么?”

他的手骨节分明,掌心对着我摊开。

我一时摸不准他的用意,思来想去,蹲下身,把我的下巴搭了上去:“是!”

顾行之表情一僵,随后用手指轻勾了一下我的下颌:“希望琬琬能说到做到。”

我被挠得有些痒,心里默默想着,怎么又不叫我“王妃”了。

他到底什么时候叫我小甜甜,什么时候叫我牛夫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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